无偿献血是一项事关广大人民群众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的社会公益事业。在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下，我国无偿献血制度、血液管理法制体系和血站采供血服务体系日趋完善^[1-2]。但时有非法卖血行为发生，对我国血液管理制度造成严重破坏，对用血安全造成严重干扰^[3]。非法组织卖血罪是指违反国家有关规定，非法组织出卖他人血液的行为。其严重扰乱医疗机构诊疗秩序，威胁血液质量安全，应予以严厉打击。本研究对近年来北京地区发生的非法组织卖血罪案件进行总结，旨在为针对性预防措施的出台提供参考，为首都健康公益事业保驾护航。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2020年11月18日于中国裁判文书官方网站(https://wenshu.court.gov.cn)以“北京”和“非法组织卖血罪”为关键词，检索2013—2019年北京地区非法组织卖血罪的裁判文书。以全部裁判文书为研究对象进行分析。

1.2   方法

对裁判文书涉及的案件资料进行分类汇总，包括罪犯个人信息与判决结果、犯罪时间、犯罪区域与地点等。

1.3   统计学处理

采用Microsoft Excel 2007软件进行资料整理和图表绘制。计数资料以频数(百分数)的形式进行描述。

2.   结果

2.1   案件总体情况

共检索2013—2019年北京地区非法组织卖血罪的裁判文书58份，涉及58起案件和115名罪犯。58起案件涉及北京8个城区，共组织638人卖血，非法卖血13 600 mL，卖血价格为400~600元/400 mL。共5份裁判文书记述招募卖血者方式，其中散发小广告2份(40.0%)、随机打电话2份(40.0%)、利用互联网媒介发布信息2份(40.0%)、上门问询1份(20.0%)等。关于罪犯判决情况，最轻的刑罚为拘役三个月缓刑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二千元，最重的判决为有期徒刑一年八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五千元。

2.2   罪犯个人信息及判决结果

115名罪犯，男性99人(86.1%)，女性16人(13.9%)；罪犯年龄18~61岁，平均年龄33岁。其中20~29岁年龄段人数最多(42.6%，49/115)，其次为30~39岁(24.3%，28/115)；有违法记录25人(21.7%)，无违法记录90人(78.3%)。判处拘役、缓刑并处罚金10人(8.7%)，有期徒刑、缓刑并处罚金8人(7.0%)，有期徒刑并处罚金97人(84.3%)，详情见表 1。

表  1  58起非法组织卖血犯罪案件涉及罪犯判决结果[n(%)]

指标	拘役、缓刑、处罚金	有期徒刑、缓刑、处罚金	有期徒刑、处罚金	合计
性别
男性	8(8.1)	4(4.0)	87(87.9)	99(86.1)
女性	2(12.5)	4(25.0)	10(62.5)	16(13.9)
年龄(岁)
＜20	0(0)	1(16.7)	5(83.3)	6(5.2)
20~29	2(4.1)	3(6.1)	44(89.8)	49(42.6)
30~39	1(3.6)	2(7.1)	25(89.3)	28(24.3)
40~49	5(26.3)	0(0)	14(73.7)	19(16.5)
50~59	2(16.7)	2(16.7)	8(66.7)	12(10.4)
≥60	0(0)	0(0)	1(100)	1(0.9)
违法记录
有	0(0)	1(4.0)	24(96.0)	25(21.7)
无	10(11.1)	7(7.8)	73(81.1)	90(7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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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犯罪时间分布

2013—2019年北京地区非法组织卖血犯罪案件频次总体呈波动下降趋势，其中2015年出现较大反弹，案件发生频次最高(34.5%, 20/58)，2018年案件发生频次最低(0)。组织卖血人数变化趋势与案件频次变化趋势基本一致，2015年最高(62.1%，396/638)，2018年最低(0)，见图 1。

图  1  58起非法组织卖血罪案件频次与组织卖血人数年度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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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案件发生所处的月份上看，1月发生的案件频次最高(32.8%，19/58)，其次为6月(15.5%，9/58)，而4、5月均无非法组织卖血犯罪案件发生。关于案件涉及的卖血人数，1月占比最高(61.6%，393/638)，12月次之(13.6%，87/638)，见图 2。

图  2  58起非法组织卖血罪案件频次与组织卖血人数月份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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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犯罪区域与地点

58起非法组织卖血罪案件发生区域涉及北京8个城区，其中海淀区占比最高(62.1%，36/58)，其次为房山区(22.4%，13/58)，余6区案件频次占比均较低。发生于房山区的案件涉及的组织卖血人数最多(50.2%, 320/638)，其次为海淀区(20.2%, 129/638)，见图 3。

图  3  58起非法组织卖血罪案件频次及组织卖血人数的犯罪区域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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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犯罪地点上看，发生于医院的案件占比55.2%(32/58)，组织卖血人数占比61.2%(390/638)；发生于血液中心(包括采血站)的案件占比44.8%(26/58)，组织卖血人数占比38.8%(248/638)，见图 4。

图  4  58起非法组织卖血罪案件频次及组织卖血人数的犯罪地点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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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讨论与建议

3.1   讨论

无偿献血是传递爱心的公益事业，同时也是满足医疗服务需求，完善血液供应保障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事关人民福祉和社会稳定，必须保障人民群众用血安全，维持采供血机制完善。非法组织卖血的行为干扰了血液供应机制的正常运行，社会危害极大，应严厉杜绝。本研究对2013—2019年北京地区58起非法组织卖血犯罪的特征进行了总结，探究其规律和特征，以实现精准预防。

首先从案件的年度分布上看，2013—2019年案件频次和涉及的卖血人数整体均呈下降趋势，间接反映出在各级党委、政府和相关部门的组织领导和有力推动下，北京血液管理体系和血站采供血机制逐渐完善，取得了显著成绩。积极推进无偿献血事业的进程，必须在坚持中发展。为净化供血环境，保障临床用血安全，2015年1月30日北京市公安局曾联合多部门对位于房山区某第一医院的非法组织卖血活动进行专项集中整治，打掉犯罪团伙11个，形成裁判文书11份，可能是2015年案件频次出现较大波动的原因。

对案件发生所处的月份进行分析，发现1、6月为案件高发期，而4、5月均无相关案件发生。临床用血来源主要依靠无偿献血，学生与进城务工人员等流动性人员是无偿献血的主体人群之一。受寒暑假期间流动性人口返乡以及酷热、严寒对其出行的影响，可能导致寒暑期间血液采集量大为减少。北京地区临床用血量较多，不可避免地发生季节性“血荒”^[4]，为非法组织卖血人员提供了可乘之机。1月份临近春节，部分经济拮据的人可能为增加经济收入，而参与非法卖血。

关于案件发生的区域与地点，海淀区与房山区为非法组织卖血案件高发区，发生地点主要为医院，其次为血液中心。医院为主要用血单位，故非法人员瞄准医院而开展非法卖血行为。海淀区域分布广，医院和血液中心多，以致非法组织卖血案件高发。房山区为城乡结合处，外来人员多，卫生防护意识相对差，可能为非法组织卖血人员实施犯罪提供了机会。

3.2   建议

首先，司法机关应坚决打击非法组织卖血犯罪案件，尤其集团化犯罪团伙，组织卖血人员众多、影响巨大的案件予以严厉刑罚，以形成强大威慑力，实现刑罚特殊预防和一般预防的效果。本研究58起案件共涉及115名罪犯，其中判有期徒刑并罚金97名，对于减少此类案件的发生可能具有积极作用。

其次，公安机关建立非法组织卖血资料数据库，特别是案件高发的海淀区与房山区，可利用大数据实施精准打击，实现有效预防。对于血液中心、医院等高发场所，保卫部门与当地派出所建立联动机制，利用人脸识别系统实现动态监测，营造持续高压态势，发现一起，查处一起。

再次，加强血液储备和区域间血液调动，确保血液供应及时、充足，保障公民临床急救用血的需求。

最后，加强无偿献血、血液安全健康宣教，增强人民群众的法律意识。可适当建立无偿献血激励机制，积极动员广大群众至正规场所进行无偿献血，彻底铲除犯罪的土壤。

4.   小结

血液是宝贵的医疗资源，无偿献血是一种无私奉献、救死扶伤的崇高行为，保障用血安全意义重大。受利益驱动，一些不法人员进行非法组织卖血，其行为对正常的血液安全管理体系和公共卫生秩序造成了严重干扰。本研究通过对北京地区非法组织卖血案件的特征进行了总结，为今后对此类案件的预防提供了借鉴。